抓到花池子那里时,一只大公鸡正在刨土。
刨着刨着,它叼起一截东西甩着头。
我凑上去一看。
吓得倒退几步,彻底瘫在了地上。
那大公鸡嘴里叼的。
是一段肠子!
王寡妇被放人筝那一幕忽悠悠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地放。
再想想昨晚我娘问爹东西取回来了吗?
我趴在地上干呕起来。
我爹走过来,扯下那根肠子重新埋了,抓起公鸡手起刀落。
直接剁了脖子。
鸡血泚了一地。
我想起那一颗颗圆溜溜的脐中香。
也是红彤彤的,血一样的颜色。
我爹瞟我一眼,“怕什么,就是一段羊肠子!”
说着把我从地上拎起来,让我去烧水炖鸡。
我回头望了两眼花池子。
两年前到这村里,我娘就让爹砌了这么个池子养花。
夏天时爹娘总在这里看花,冬天时候,他俩就看着空荡荡的池子自言自语。
我突然想,那下面好像埋着什么。
难道是,姐姐吗?
我怕得要死,使劲把这念头压了压,战战兢兢进了厨房。
一个时辰后,鸡汤做好了。
我给娘端进一碗鸡汤去。
娘小口小口抿着,瞟了我几眼。
“蓉姐儿有心事?怎地脸色怎么不好?你今儿找癞丫去玩了?癞丫说什么了?”
娘一连串地发问。
每问一句都让我胆战心惊。
我正不知怎么答,四妹哭了。
娘让我去给四妹换尿布。
等我换好,娘将她那碗鸡汤递给我。
“娘没胃口,你喝了吧。”
我搁心里打定主意,今晚就逃。
一想到要离开娘,我心里酸溜溜的。
一口一口将鸡汤咽下去,我琢磨着自己走的时候要不要带上癞丫。
却见我娘的脸在我眼前直晃悠。
我朝娘伸出手,“娘……”
话没说完,人就倒了。
我娘趁我去给四妹换尿布时,给鸡汤里下了药。
等我醒过来时,已经是夜里。
我人被绑在东厢那个做药的屋子里。
娘将我扒得光溜溜的,正哼着曲儿往我身上涂香膏。
我娘一直跟外人说我们家四个闺女生下来就香。
可我知道,我们没往肚脐里塞药却能保证香气不断。